中国小说家五重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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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.未来写作与苏味小说

——与范小青对话

在我少年时代的文学阅读记忆里,存储了太多的范小青的信息。她最初在江苏《少年文艺》上的儿童小说,曾使少年的我迷恋不已。我对她的直觉之美一直深为叹服。因而,在我做了那么多男性作家的对话之后,第一个女性作家我选择了范小青。

范小青是朴素的、清新的。我的感觉是她一直坐在美丽的苏州城里写着清新的小说。范小青写过很多关于江南的小巷、古城、日常生活的小说,写得淡,不曲折,没有现在流行的那种让人一惊一乍的感觉。

范小青偶尔在先锋手法上一露峥嵘,但很快收手,还是回到她的主航道上,写她的苏味小说,那种她一直擅长描写的颇具人情味儿的小巷风情、人间琐事。范小青的“苏州”,仅仅源于她的想像和经验,所谓“苏州”的原型已经被一再改写。对“苏州”这个词语而言,它仅代表了作品里的一种语言现实。

费振钟说,从本质上说,范小青看上去绝对不像一个阅世颇深的人,她从不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,因此,她对生活从来没有那种洞彻秘密后的藐视和不敬,她只是走进日常生活,用自然而平静的目光打量现实中的一切,然后将一个“物语”的世界说给我们听,让我们从中体会世界的真相。

虽然我很早就阅读范小青,虽然之前也曾有过多次电话往来,她也不断惠寄来大作。但第一次见面则是在2003年。苏州小说研讨会在苏州郊区的渔洋山庄里举行,我也与会了。我在大厅见着了范小青大姐,一见面,我喊了一声大姐,范小青也立即将我的名字喊了出来。这文学之缘还真不含糊——凭着一种直觉,我们认识了对面的人!

10.胡思乱想·胡说八道·冷幽默

——与刘震云对话

进入高中后,也就是1978年开始,我便一直是文学的忠实读者。新时期以来的作家,我几乎一无遗漏地全都读完了。新写实主义隆重登场时,我当然也没有落下,虽然,我已经觉得他们有点陌生,但我喜欢那种风格。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初读刘震云的《塔铺》的情景。当时,我在兴化乡下一个叫戴窑的镇上读高考复习班,但我仍然抓紧时间读完《塔铺》。读完之后,唏嘘不已。几个爱好文学的同学,几天都在谈论《塔铺》。我甚至也想写一写我们的复读生涯,题目都想好了,也类似于《塔铺》,就叫《戴窑》。但终于因为太似别人而罢手。

再后来又读到他的《新兵连》。

再后来我一路读下去,读《故乡天下黄花》、《温故一九四三》、《一地鸡毛》……

刘震云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作家,他的特点在于将世事琢磨得非常透辟而又能找到最佳的表现形态。他同样是一个富有智慧的作家。

1991年的转变表明了一个成熟作家的转变。遗憾的是,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他的这种转变。在我看来,一方面是不理解,一方面可能也是对一种陌生语境的无法解读。我常说,在中国当代,要做一个好的小说读者其实也不容易了。

现在,可能有很多人都知道刘震云了,但一方面可能是因为电影《手机》,一方面可能因为《福布斯》。我觉得真是在这样的状态下认识刘震云,是刘震云的悲哀,更是这个社会的悲哀。

11.你总是在大声地自言自语

——与海男对话

我不是一个喜欢讲阵容的人。但是,我排出了这样的对话名单后,有人看出了这一阵容的强大。但很多读者也已经发觉了这里面的女性作家几乎没有。于是我选择了海男。

女性作家,似乎1995年以来都有点儿人来疯,都是那次大会害的。海男似乎更是如此。这大概也是我选择她作为对话对象的一个重要原因。从某种意义上讲,海男是我第一个对话的女性作家。

我其实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不愿意与女作家面对面。我知道在面对女性作家时,我的心理对抗力还不足。

但我对海男作品的喜欢是无可置疑的。不过我对海男作品的喜爱,绝不是因为海男是一个语言上的女巫。我甚至觉得海男语言上的巫性还没有徐小斌来的明显。说穿了,海男不是一个靠语言赢得读者的作家。在这方面,我宁肯相信苏童和毕飞宇。当然,还有史铁生。

海男的故事也是我所非常喜欢的。《蝴蝶是怎样变成标本的》、《像幽灵一样飞》、《老虎的嚎叫或杀手的故事》、《关于整容医生许地的死亡》等篇什,它们的故事本身就显得幽深而灵动。

我对《马帮城》里有着《百年孤独》的影子曾与海男反复讨论过。而对海男的那种跨文本写作的《女人传》、《乡村传》等则不是太看好。但作家的选择我无法改变,海男之所以是海男,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作品与这样的写作。

海男的原名叫苏丽华。为什么选择海男这个笔名我不太知道。她有一个妹妹叫海慧,是不是因为先有了海男而后才有了海慧的我同样不知道。名字不是什么大事。海慧与我有过几次电话沟通。后来张炜的新书出来了,作为《丑行与浪漫》一书的责任编辑,书一出来海慧便寄给了我一本,实在让人感动。多少次,我在海男的照片里看到海慧,对海男与海慧的成就,我充满了由衷的敬佩。

12.阅读也是需要训练的

——与方方对话

我曾经反复掂量过,要不要与武汉作家池莉进行一次对话。在我走进文学时,她的《烦恼人生》与谌容的《人到中年》、刘震云的《一地鸡毛》以及《重放的鲜花》里的很多篇目一样打动过我,直到现在都是。

但事到临头,我还是选择了放弃。我觉得在1983年前后就已经冲向文坛的方方是我更喜欢的。

她的短篇意味深长,她的中篇精致动人。

作家其实都是社会意识特别强烈的人。方方的作品尤其会给人这样的感觉。譬如说《乌泥湖年谱》。方方总让我觉得一个作家的家庭史,很可能就是一代人或一个民族的精神史。

而对我个人来说,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文化意识非常强烈的人。我喜欢作品里透视出的文化与这方面的积淀。对《祖父在父亲心中》这篇作品,让我惊讶不已的是,方方与南京的渊源。我真的没有想到著名学者汪辟疆竟然就是原名汪芳的方方的伯祖父。

也许,就是这样的一种文化选择,让我选择了方方为对话的一个重要对象与参照。

当然,也可能还有1983年的那段著名的公案让我有一种探究的欲望。我想知道,故事中的两个主人公究竟怎么样了?方方对那一段旧事是不是仍然无法释怀?

现在,我明白了。有些人还在,有些人已经远离,成为过眼烟云。

13.我发现我能飞起来

——与荆歌对话

荆歌有着和他的年龄不相称的年轻。也有着和他的年龄不相称的成熟。有一段时间,甚至就是现在,他的作品都充满了刊物,让你觉得他是一个生产小说的机器,让你叹服他怎么就这么能写。

很多人都认为荆歌的名字是笔名。其实不是。荆歌反复对人说。

我与荆歌早就见过面,但荆歌可能没有印象了,他可能无法想起十年前在江苏作协附近的一个小饭店里,他、毕飞宇和我几个人的邂逅。那时候,江南才子荆歌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。

再一次见面是在去年参加苏州小说研讨会时,我们在苏州文联门口的大巴上,准备一起去渔洋山庄的一个休闲服务区开会。那时,荆歌来了,朱文颖也在车上。谁知道我一开口,他就说,广平,是你吧?接着又连忙给我介绍朱文颖。

我第一次为荆歌才华所震惊是在苏北盐城乡下读他写的额《惊愕奏鸣曲》时,那时候,还读到他的《粉尘》。

我对荆歌有着一种评判,到现在我还愿意持这样的观点:荆歌是一个快枪手,是一个积极的对话者,是一个高产而又认真的作家。但是,评论界对他的关注是不是很充分。我觉得小说界要是缺少了荆歌,肯定是一种遗憾。然而又有多少人能从文学对未来的意义上来看一看荆歌其人呢?

苏童曾经写过一篇评价荆歌的文章——《骄傲的作家 孤独的写作》,里面说:“荆歌对于当代小说的贡献现在还没有多少人重视,我个人认为他是当代作家群中罕有的充满幽默感的一个。”我如果还要加一句的话,那就是,荆歌的写作是富有智慧的。

一个读者与一个作家,也是需要某种缘分的。我相信,有一天,会有更多的人撞上荆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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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辅仁新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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